五天时间,头三天帮弟弟操办婚礼,第四天回成都参加姑老爷葬礼,最后一天留给自己。
恭喜弟弟新婚,祝他们幸福。
新娘子家在成都,与绵阳算不上远,但若按照传统,早上从绵阳出发到成都去接新娘还是十分仓促,所以三十号下午便将新娘及亲友团接到镇上的酒店,以备一号清晨接亲。好在镇上这几年发展得不错,酒店装修有模有样,不会在这方面被人挑错处。
婚礼是一场开心的仪式,所有的活动都旨在活跃气氛,给新人留下终身难忘的美好记忆。双方彩礼与嫁妆之间的博弈在婚礼之前就应该结束,以免婚礼当天闹出些幺蛾子,平白生出些不愉快让人难堪。但总有人不懂这些道道,在婚礼当日压抑不住自己强烈的表演欲望。新娘的某位表姐急于将小时候照顾妹妹的辛苦(后经新娘证实,纯属胡说八道)向众人展示,不求红包,不说要求,撒泼打滚像个泼妇。我们一行人只能尴尬的看着她完成自己的表演后心满意足地离开,红包竟也没要。这也是整场婚礼唯一的意外,余事倒没什么意思,感谢她。
所谓「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」,晚间在新房忐忑等待闹洞房的新人应该感触颇深。闹洞房确实是陋习,百度词条倒是叙述得十分温和。不过陋习毕竟也是习,村里人嘴碎,得堵上人家的嘴。好在这一代大都经过高等教育,懂得适可而止,并不会出现一些难堪的场景,尺度最大也不过是游戏时亲亲嘴,算得上「健康闹洞房」了。我坚信这种习俗在下一代会消失,至少在我家会这样。
上面提到村里人嘴碎,但有时候可称为恶毒。表弟的女朋友在一间舞蹈教室工作,在我正忙于帮弟弟处理婚礼琐事之际,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奶奶神神秘秘地凑近问我「我听到说狗娃子的女朋友是舞厅跳舞的唉?」,我呆呆地看她半天,吃惊于她牙齿都掉光了还有这等好奇心,更搞不懂什么样的传输流能让信息失真到如此地步,这样作践一位年华正好的女性。同样都是女性,却热衷于对「不安分」分子进行污蔑。村里外出务工的几名女性,均被打上「做了不正经工作」的标签。当然这些闲言碎语的主力并非耄耋老妪,中坚力量是那一群打麻将一个不缺、搬是非一个不少,牌桌上说他人是非,下了桌又抱怨谁谁谁牌品不好的中年妇女。她们习惯于「以甲是乙非为喜怒,以道听途说为学问」拿作践别人得到的乐趣去修补生活中的千疮百孔,周而复始,乐此不疲。不过我还是得说,这并非农村的特产,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」,宿舍和办公室里也有狗血剧。
第四天非常无聊。
最后一天属于自己,经年未见的死党总算聚在了一起,少年时的友谊很单纯,尽管一年多来都各奔前程处于失联状态,一旦相聚仍似昨夕互相嫌弃。张仪头发又少了,罗志祥的胖脸更圆了,蒋中正挂起一脸络腮胡,苗侨伟的镜片变厚了,我肚子上的肥肉增了二两 —— MD,跑步没球用,至于罗大佑,他老婆不让他来。「恩德相结者,谓之知己;腹心相照者,谓之知心;声气相求者,谓之知音。」我们这群俗人不敢自比管鲍、伯牙子期,活脱脱的狐朋狗友。既是狐朋狗友,聚会的项目自然也风雅不得,只余吃喝打牌斗地主。在张仪开的烧烤店聚会,将店里的各类啤酒尝个遍,喝得昏天黑地,天旋地转,再谈论些少年时的恩怨情仇以助酒兴,俗得一塌糊涂。
此次聚会最大新闻莫过于苗侨伟离婚,最后一个结婚却第一个离婚 —— 好像哪里不对。对于他的婚姻我们一开始便不看好,抽烟喝酒、蹦迪文身的女生与常年出差的钢铁直男实在算不得良配。但毕竟以貌取人总是不妥,何况朋友在婚姻关系中只是个外人。听他絮絮叨叨的诉说自己的委屈和对前任的惋惜,大家只能频频举杯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这种事都没经验,不知如何安慰,只能早早把他灌翻去睡,否则五个人怎么斗地主?
除了倒下的那位,斗地主的四人各自的婚姻关系都不错。毕竟结婚对象都是中学同学,从少年时便一起打闹,还未迈出校园就已过完七年之痒,婚后生活自然少了风浪。中国的家长们总有不切实际的幻想,上学时坚决禁止谈恋爱,上班后又催着立马结婚,天下哪有那等好事。
早恋吧,同学们。
婚礼当前全靠演技,不表演没乐趣
你 6 点就起床了啊